【倪杨氏文化古迹】仕畈坞兴学碑记

    中华倪杨氏网 2014年4月18日 杨伟春


   《兴学碑记》现存于诸暨市应店街镇仕坞村。石碑高195cm,宽72cm,坐基高36cm,1320字,中间有断痕,字迹尚清晰可辨。碑文落款“中华民国元年 清廪贡生丁梦说谨撰”,可证此碑距今己有100年以上历史,当为文物无疑。至于撰文者丁梦说何方人氏,待考。


   2013年12月,我受邀参加仕坂坞杨氏圆谱典礼,看到村委办公楼前左侧有《兴学碑记》矗立。于是,细读《兴学碑记》,感念颇多,现略叙几则。


一,推崇实学立国。


   《兴学碑记》,顾名思义,当与“学”有关。“学校之制,备于三代。”碑记一开篇,即把我国的学校起始,追溯到夏商周三代,点明在那时已有较为完备的学校。接着,“《大学》一篇,言大学之规模,《弟子职》一篇,言小学之范围”一句,把远在公元前220来年前的战国末期形成的儒家经典《大学》,这“安邦治国”的大人之学,记弟子事师、受业、馔馈、洒扫、执烛坐作、进退之礼,类近今之“学生守则” 的《弟子职》,这“古者家塾教弟子之法”,予以高度肯定。认为,古时的学校“学制赅,学术正,故凡就学者,莫不有实学也。”在这里,将碑文作者推崇的“实学”观点予以直接点题。


二,痛陈科举之弊。


   《兴学碑记》作者紧接着对科举制度对我国人的残害、对国家民族进步与发展的阻滞,予以严厉抨击。《兴学碑记》作者作为一名清朝末年享受国家生活补助、经岁科两试名列一等的廪贡生,毫无疑问对清朝科举制度的利弊得失最具发言权。“唐宋以来,徒以科名束缚驰骤天下,或工词赋,或事帖括,转置实学于不讲,庠序只同赘疣”,“自为兴废,自为生灭”,“学校不经不史不格不致,设犹因循坐误”,聊聊数语,把从公元583年开始科举到正式取消科举的1905年,这长达1300多年中历朝历代以科举取士、重文重武、轻理轻工的弊端,给予充分揭露与摈弃,并发出实学不兴“将何以并立于五洲乎”的忧国忧民喟叹。


三,客观肯定西学。


   “况数万里外有精研其学相觗逐者。彼实而我虚,彼利而我钝,彼三代而我叔季,彼人才可士可农可工可商”,笔者读到此处,深深为《兴学碑记》作者的远见卓识肃然起敬。国学与西学一经对照,大相径庭。不是吗?!中国的三大发明,缘何到头来走向截然不同:中国人发明火药,国人只知道用它来造鞭炮烟花,哄孩童高兴;西方却用它制造洋枪洋炮,打开中国闭关锁国的大门。中国人发明指南针,被堪舆先生用来知晓阴阳、勘察风水、趋吉辟邪;西方人则聪明地用它来远洋航行,寻找财富,开辟殖民地和掠夺落后民族。中国人发明活字印刷术,最初的目的只为大量刊印佛经的方便;而西方人却真正用它传播先进的思想学说、科学文化。这样的结果,实实在在是中国人的悲哀,实实在在是科举制度的悲哀。


四,民国实学初兴。


   1911年10月10日革命党人发动的武昌起义成功,并在随后的两个多月带动中国各地的革命响应。1912年1月1日,孙中山宣誓就职,清朝灭亡,中华民国正式成立。此时此刻,地处穷乡僻壤的诸暨西北部山区,民众的思想随着时代的步伐也在悄然生变。“是故圣上恫怵世变,熟悉学弊,令内地遍设学堂,力图改良,非效西法,实复古制也。”于是,仕坂坞村这个当时“聚族于斯、户逾百余”的山村,杨仲川、杨育仙、杨成海、杨福文、杨颍川等一批地地道道的农民为改变自己命运,毅然捐资办学,“爰汇族众允议,佥云假聚福庵为校舍,各出己资,鸠工庀材,新建前槛两厢,不期落成”。并将向系宪九、宪十二公后裔的庵内旧产乐输,一应权作学费。仕坂坞村杨氏一族将聚福庵作校舍、庵内旧产作学费、100余人捐洋303 元,捐洋30、20、17、5、4、3、2、1 元不等,终于集腋成裘,聚沙成塔,“新建前槛两厢”,近代意义上的初级小学雏形初展,此举别无他图,只为圆一个共同的梦想:“学有实业蒙养,始基以此立国,民之资格以此成”!诸暨一隅耕读传家之民风,由此可见一斑。


   据了解,聚福庵自1912年辟为初小,解放后为仕坂坞完小,“文革”时扩大至初中。全盛时,有来自附近葛家坞、巽坞、徐家坞及本村的260多学生在此就学,接受启蒙。直至进入本世纪,2001年乡村学校规模调整,才结束历史使命。学校存续时间长达90年。可谓善莫大焉,功莫大焉。


   “人事有代谢,往来成古今。江山留胜迹,我辈复登临”。岁月如流水,终将逝去。然有石碑文字在,先人将过去的往事记载,留与后人观瞻。我今伫立《兴学碑记》前怀古,幸甚!

附:《兴学碑记》释文
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兴学碑记


   学校之制,备于三代。《大学》一篇,言大学之规模,《弟子职》一篇,言小学之范围。其学制赅,学术正,故凡就学者,莫不有实学也。


   唐宋以来,徒以科名束缚驰骤天下,或工词赋,或事帖括,转置实学于不讲,庠序只同赘疣。使由今而后,长此蚩蚩茫茫之支那,自为兴废,自为生灭,犹且不可,况数万里外有精研其学相觗逐者。彼实而我虚,彼利而我钝,彼三代而我叔季,彼人才可士可农可工可商,我学校不经不史不格不致,设犹因循坐误,将何以并立于五洲乎?是故圣上恫怵世变,熟悉学弊,令内地遍设学堂,力图改良,非效西法,实复古制也。


   杨君董事杨仲川、杨育仙、杨成海、杨福文、杨颍川、杨仙海、杨成品、杨成位、杨礼乔、杨礼品、杨礼精、杨丁水、杨三德、杨茂春、杨灿生、杨三多、杨志林、杨邦来、杨全云等以聚族于斯、户逾百余,例宜兴办初级小学一所。爰汇族众允议,佥云“假聚福庵为校舍”,各出己资,鸠工庀材,新建前槛两厢,不期落成。并将庵内旧产向系宪九、宪十二公后裔乐输,一应权作学费。庶几学校成而教育有方。学有实业蒙养,始基以此立国,民之资格以此成,是则区区兴学之微恉也。


(106位捐资人名录、庵产等,此略)

   


中华民国元年(1912)            清廪贡生丁梦说谨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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